瓶子的遊樂場

冬, 12月之花, 從樹上掉下來的, 不知名花朵

宿舍前面,四季之中,不同的花草樹木輪番上陣,演出她們的春天. 

並不總是看得見她們的春天. 不久前,冬天,天色暗得早,12月時5點半就天黑,現在2月延到6點出頭. 下班時總是暗摸摸一片,即使不過6點多,卻有披星戴月的感覺,沒有一天看到黃昏的彩霞. 黑暗中誰察覺花朵的存在,更別說看見她們的美麗.  到了早上,趕上班都來不及,何來閒情逸致,視而不見是常態. 這些花兒,一任開開落落,她過她的日子,我過我的日子,鮮有交集的時候.

不過,事情總有例外,偶爾還是會相遇. 也許是因為,某一天晚上的月光特別亮,我的心情特別好或是不好,落在地上的花,發出幽光,遂映射至眼底.

不知道這是幸還是不幸,都說"落紅不是無情物,化作春泥更護花", 我拾起落花,就等於剝奪了她回歸自然的權利.

可是,既然看見了, 就無法再當作沒看見,覺得好好的一朵花,就這麼掉落,枯萎,沾泥,可惜了,是說落花堪憐吧? 的確是這樣的. 那為何不延續她的生命呢? 延一兩天也好,誰叫你我有緣呢. 也許是強求,也請原諒我吧.

一朵朵復一朵朵的落花,舖陳出一小方天地,白色織錦,紅色織錦也似, 沒有月光的夜晚,下雨,泥溼,而我也只能撿一朵. 撿一朵. 

養在小小的缽中,伴我生活個幾天,讓平凡的日子增添一點色彩,這就是我所求於妳. 感謝妳,在生命的尾端,仍然帶給我美好.

倒不全是實用性,紅樓夢裡,一花一草皆有用處,賈府衰敗時的實際; 比較像是,峇里島無所事事的花香,掉落時完好如初的雞蛋花. 卻很少有花,掉落時,還能完好如初. 冬天不知名的白花不是,春天的茶花也不是.

也許是一種想念,企圖從花裡,看出悠閒的可能. 

無論如何,我都謝謝妳,謝謝妳無聲的陪伴.

春, 2月之花, 茶花 (此為單瓣朱紅長蕊)